眉露

想将你千刀万剐,吞入腹中
沉迷求而不得,不被认可的感情

【金光/神紫/四天王】不可说03~04

码字的时候听着可念不可说,差点手一滑就写成了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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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暗香

衣川紫刚哭完,蹲在朱雀殿外,脸埋在膝头不时抽噎两下,伴着淅沥沥的雨声扰得神田京一心神不定。

他打着伞站在庭院中已经等了许久,从夜色等到破晓,湿冷的水气早已打湿了他的外套。

期间他看着天宫大人扶着一身是血的军师走进房,又看着面色惨白的衣川紫走出房,嘴唇翕合了两下还没能发出声响便跪在了走廊上。

神田京一想上前扶她一把,但天宫伊织恰好探出个脑袋,似是不经意瞟了他一眼。

一念迟疑,便没有了出手的机会。

衣川紫一把扑在天宫伊织怀中,霎时泪如雨下,反反复复念叨着信之介大人没事真是太好了之类。

天宫伊织抱着衣川紫,罕见地露出了女性的一面,轻拍着她的背,温柔道,“是啊,紫做的很好。”

——至少神田京一觉得,自家师尊应该是没享受过天宫大人这等待遇。

哭声未歇,雨声未停,熹光却已分明,一束束穿破层云,照耀在庭院的竹叶梢,池水中,石狮上。

恰好有一束透过秋枫色的伞面,照到神田京一跟前,他抬眼望了望天色,盘算着时辰,略动了动僵冷的身体,依然没有站到檐下避雨的打算。

或许是觉得,衣川紫并不想有人看见她哭泣的模样。

师尊和月牙大人尚未回来,军师服了衣川紫的药此时已沉沉睡去,四天王只剩天宫大人坐姿清奇地坐在衣川紫身边,手搭在她的脑袋上,似是安慰又似无聊。

衣川紫乖巧地任她或抚或拍,狠狠哭过的双眼即使微微泛红也无损芳华,一如这雨洗过的天,蓝光幽幽,摄人心魄。

不同的是,天际的蓝,给人以温暖的错觉,衣川紫眼中的蓝,昭彰着森森寒意。

神田京一知道,屋檐下的两个女人或温驯或不羁,也都在等,等一个出手的机会。

背叛,不该书在忍者的一生中;而叛忍,需要用自己的血来洗去一身的罪孽。

哀婉的箫声不知从哪远远地传来,忽高忽低,如泣如诉,像是低唱一曲挽歌,为谁送行。

神田京一缓缓收伞,抖了抖伞上的水珠,横到背后,任雨水滴落一身。

天宫伊织身形一动,转眼人已立在院中的石灯上,一缕微弱的火焰在她脚下颤抖。

她双手环在胸前,抱着一柄樱色的长刀,转身看衣川紫,问,“要去吗?”

衣川紫眸光落在胸前,襟上一朵血色花,瓣瓣生香。她伸手整了整花上的褶皱,方款款起身,纤指一撩额发,对着天宫伊织重重点头。

“只有我们五个人哦。”天宫伊织道,眼中有淡淡笑意,刀横肩后,刀刃已半出鞘。

“绰绰有余了哦。”衣川紫调皮地眨眨眼答道,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说的话也如小女孩一样天真。

天宫伊织哈了一声,长刀快不可见地挽了个剑花,刀指神田京一,“紫,交给你。她将来,绝对会成为一个好女人,所以——”话未完,天宫伊织已经如一尾青龙腾跃飞天,踩着屋檐上挂着的灯笼走远,只留下“不容有失”这几闻不见的四个字随着纸灯笼摇个不停。

衣川紫轻笑了声,神田京一无语地领着她从西剑流北方的林间小道赶往暮宿山,全程心中都在吐槽。

伊织大人,这可是相当不负责任的发言啊……无论是后半句还是前半句。

来到山顶,神田京一向身后的衣川紫比了个停步的手势,跳到树干上,居高临下观察山腰上的神社。

神社供奉着诸佛,本该是很清净很神圣的所在。

可惜的是,这间神社,此时并不清净,也不神圣。

一个所在,如果在流血,在杀戮,充斥着哀嚎声,兵戈声,那么无论供奉着什么神祇,也掩盖不了它的污秽。

正如这间暮宿神社,上演着一场单方面的围杀,一边是层出不穷的精悍忍者,一边从头至尾只有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女人。

是了,单方面的围杀,三个人围杀不知道多少人。

龙牙,逆刃,太刀皆已出鞘,空中飘着的已分不清是雨还是雪,是血还是樱。

但这不是结局,因为神社里依然隐藏着,不知道多少忍者,看不见的高手在等着三人的体力耗尽才慢条斯理地准备出手。

神田京一和衣川紫的任务就是,逼出隐藏在暗中的强者。

这不是个简单的任务,剿灭蛰伏在暮宿神社的野村一族,这本该是一场经过细密筹划的征战,而不是只凭五个人一时意气的对决。

更麻烦的是,这也是衣川紫初次和神田京一携手执行任务。

但是,来的五个人里面,有三个位居西剑流的四天王,让这则上去很可笑的笑话变得不可笑起来。

神田京一对衣川紫做了个留在原地的指示,自己长长吸了口气,手扶在刀柄上,准备直接俯冲而下。

他不是军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所以也不需要去想,直接去做就好了。

但背后探出两根纤长如玉的手指倏地钩住他的领子,用力往后一扯,让神田京一不得不转了小半圈面对面身后的人。

衣川紫斜了眼神田京一,眼神明明白白在说你是白痴吗?

神田京一刚想开口就挨了衣川紫一个暴栗,随后她从怀里摸出两粒药直接拍进神田京一嘴里,顺带解释道,“解毒的和驱寒的。”

神田京一乖乖吞下,心想,这可和你先前在军师门外大哭的形象完全不符啊。

“紫,不需要你保护,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和你一起去,亲手替信之介大人讨回这笔债。”衣川紫揪着神田京一的领口,板着小脸,一字一句说的无比认真。

同样天地良心,神田京一那一刻表情僵硬显得怀疑单纯是衣川紫靠的太近了,脂香掺着一丝药香熏得他心跳停了一瞬,当然……还可能因为他眼睛小。

无辜又被衣川紫恶狠狠瞪了一眼的神田京一真是悲哀。

嘛,也不算太悲哀,至少和满地中了衣川紫毒雾半死不活的叛忍相比,未曾负伤的神田京一自觉还是很幸运的。

不为毒雾所扰的神田京一借着无极剑法迅快的身形和难以捉摸的剑路在一干同等级忍者面前丝毫不露下风,反倒是愈战愈勇。

不得不承认,衣川紫的掩护的确做得相当漂亮。

但他余光锁着那抹从容周旋在一团黑漆漆中光华烂漫,如魅似幻的紫色,有些无奈地想,作为医忍,打架就别那么招摇了……

神田京一的感慨是正确的,衣川紫实战经验毕竟不够,时间一久便显得难以招架。眼见围住自己的叛忍人数渐渐趋多,先前设下的毒瘴也被这连绵的小雨下洗刷,衣川紫不欲缠斗,只娇声软哝了几句,袖中又散出一大片轻烟,寻机一脚踩在某个晃神的忍者肩头跳到神田京一身边。

既然伊织大人都命令你保护了,紫,当然要好好利用啊。

坦白说,神田京一不介意衣川紫躲在一边叫他单独面对敌人,但神田京一很介意衣川紫在拉了一大波仇恨后跳到他身后叫他面对那呼啦啦一群的敌人。

伊织大人……这哪门子将来绝对会成为好女人啊?

04.惊鸿

神田京一哀叹一声,阖上双眼,面对十三个实力不俗冲上来的黑衣忍者,抽出双刀,很是心塞道:“真是悲哀。”

叶起,无声,叶落,亦无声。

一剑,无声,双刃,亦无声。

快如闪电,快如残影,神田京一双手舞动,双刀似虹,正是无极剑法第三式,最强的四天王宫本总司最强的杀招,炫目的剑光叫人避无可避,直到第十三个人的尸体倒下,神田京一方缓缓回刀入鞘,刀身铮鸣衬着天地一时肃穆无言。

“一剑无声。”

神田京一道,衣川紫亦心道。

衣川紫对神田京一的感觉变得微妙起来,大抵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与她对战时宁愿选择中毒来施展一剑无尽,挑飞她的灵属之器,也不愿施展这最强一招,衣川紫心下如明镜,若神田用了这招,她是躲不过的,也注定是要受伤的。

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温柔真讨厌!衣川紫心中隐隐不悦,又不知是为何。

而神田京一这一招终于还是逼出了躲在神社中始终不曾出手的真正高手,被誉为野村一族坚实支柱的七大长老。

十五岁的衣川紫很强,十七岁的神田京一更强,但在修行年限远超他们的“大人”眼中,他们不过是妄图螳臂当车的小虫,根本不够看。

甚至连挣扎都不需要有,生命将要结束的一霎,衣川紫拉住了神田京一的袖子,也不害怕,或许是潜意识仍觉得自己是不会死的。

十年后,二十五岁的神田紫曾在一个炎热的暑夏午睡时梦到了那一天十五岁的自己,仍爱慕着赤羽信之介的衣川紫。

于是入夜后,她窝在丈夫的怀里黏黏地问,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而十年后,二十七岁的神田京一的回答,十五年的衣川紫也并不知道。

那死生一刹,替衣川紫和神田京一劈开生路的人是天宫伊织,扎成高马尾的粉发不知何时已经散开,携了漫天的血樱一刀将对两人下手的那名长老劈成两半。

衣川紫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握着神田京一袖子的手也松开了,望着天宫伊织的眼神里满是星星。

为此,神田京一之后无比庆幸衣川紫喂军师的伤药带有安眠效果,否则那时候来英雄救美的是军师,他真的要悲哀。

不过,话说回来,青龙到了,白虎和玄武还会远吗?

宫本总司月牙泪杀入战圈,一人手里拎着一个还呆立着的小鬼,将二人丢出战圈,让他们乖乖蹲在屋顶看戏。

和平时小打小闹完全不同级别的武者殊杀此刻尽在眼前上演,衣川紫目光追着天宫伊织,神田京一目光追着宫本总司,皆是如痴如醉。

两人倒不是刻意忽视月牙泪,实在是身形太快,看不清啊……

厮杀仍在持续,愈演愈烈,三对六,加上数不清的暗袭,强大如四天王这级别也难以做到一击必杀,场面难免僵持。

三人中月牙泪擅长隐忍寻找时机,宫本总司心境通达处变不惊,唯有天宫伊织性子暴烈最是不耐,太刀接连挥舞戾气爆涨,一干偷袭者纷纷死的苦状万分,连带着风也狂躁起来。

衣川紫既艳羡又倾慕地感慨了一句,“紫,以后也能变得和伊织大人这般厉害就好了!”

神田京一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喂喂,这种危险的想法还是不要了吧!

又闻衣川紫瑟瑟道,“唔……好冷。”

厚重的和服被打湿了贴在身上肯定会冷啊,神田京一心想,从背后抽出伞撑开递给衣川紫。衣川紫没接,表情古怪,神田京一后知后觉,浑身湿透了打伞也没用……只好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总比没得强……”

衣川紫压了压鬓角被吹散的头发,瞥了头顶的伞一眼,似乎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于是挪了两步蹭到神田京一身边,让伞堪堪遮住两人,顺带借他挡风。

“伞……不要?”神田京一又呆呆问了一句。

“你撑着,紫,手冷。”衣川紫道,说得再自然不过,继续捧着脸看戏。

神田京一心累,亦难料,这一打伞,打得就是一辈子。

战局的转机发生在天宫伊织躲过一波偷袭却被某个长老削掉一缕粉发后,宫本总司逆刃一顿,不再藏锋,霸气傲显,有如雷霆万钧,千机尽扫,月牙泪手中龙牙如影随形跟上,精准地掩护加补刀,而本该被二人守护在身后的天宫伊织反而攻势最狠,六个长老有三个都是亡于她的刀下。

近乎胡闹的一场乱斗随着月牙泪的龙牙划破最后一名长老的颈部而结束,衣川紫激动地拍了下手,差些脚一滑掉下去,神田京一见状搂着衣川紫的腰扶她稳稳落在地上,衣川紫顾不上介意,哒哒哒踩着木屐跑到天宫伊织面前,小脸红扑扑地说不出话来。

天宫伊织从怀里抽出另一条缎带,单手将散开的头发重新扎了上去,空着的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夸奖道,干得漂亮。

神田京一颔首向师尊致意,有些心虚地躲过了宫本总司别有深意的眼神,望着遍地的尸骸,并没有过多感慨,虽然他明白,这场短短半日的战役必然会成为西剑流征战路上极为煊赫的一笔。

只是此刻,手心处散不去的温热烧的他有些躁动,忍不住又瞥了几眼站在天宫伊织身前的衣川紫。

衣川,比起高兴赢了这场战斗,还是更关心军师会不会夸奖她这件事啊。

虽然当晚苏醒过来的军师大人听衣川紫犹兴奋不已地讲述事情的经过,完全没想到奖励之类的,反而差点一把掀飞了药碗,咬着牙将目光从低头替他换药的衣川紫身上移开,一一扫过总司,神田,伊织,和泪。

然后,素日里泰山崩毁麋鹿左兴也面不改色的赤羽信之介此刻将手边的折扇捏的咯咯作响,危险的目光梭巡在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中间。

为什么是两个不是三个?毕竟伊织是女孩子,军师大人可是很懂得照顾女性的好男人。

“神田和紫还小不懂事,不知道权衡局势也就算了!总司和泪你们两个死战大大小小经历过多少回需要我说吗?鲁莽行事,不顾大局,出战前有问过祭祀大人吗,有请教过柳生大人吗?要带帮手不知道带邪马台笑和天海光流,神田才出师多久,紫就更别提了,吾都没给她正式安排过任务……”

同为四天王的宫本总司月牙泪跪坐在门口淡定地听训,不时偷吃两块衣川紫先前做好的点心。

衣川紫偷偷挪到天宫伊织身边,两个人脸贴脸说悄悄话。

“没想到信之介大人还有这一面哎……”

“信可是我们四个人里面最喜欢唠叨的,明明年龄最小,板起脸教训人的样子反而最熟练。”

“信之介大人这幅模样紫真想画下来,太可爱了。”

“哈,以前总司好像还画过信偷哭的样子,到时候我带你去找找。”

“红豆泥!伊织大人!”

“呀,声音太响了……”天宫伊织连忙捂住衣川紫的嘴。

“伊织!”军师大人高亢的声线穿透力十足,天宫伊织无奈松了手。

衣川紫眨眨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奈何为时已晚。

“紫!你和神田也给我乖乖过来反省。”赤羽一拍折扇道。

“是!”衣川紫迈着小碎步高高兴兴去了,莫名躺枪挨训的神田京一表示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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