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露

想将你千刀万剐,吞入腹中
沉迷求而不得,不被认可的感情

【霹雳/黥月伏】喝酒误事

长久没摸笔会令笔者写作的欲望和写作的能力等比例上升下降,所以我在短暂三天内开了三个坑,只有第三个坑写下去了(对,就是这个)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打了黥月伏这个标题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写黥月,但都会被文里偏执又阴暗的伏婴师戳到,然后看着伏月两个想方设法互相厮杀,太TM带感了!_(:з」∠)_没办法,挽月妹子的cp对象里我感觉除掉弃天帝{我看见好几篇这个拉郎)伏婴师气势碾压全场,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不吃左门佑军和挽月的原因,完全杠不过伏婴这个bug啊!然后小鲸鱼其实也是……他对挽月大概就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太单纯了这宝宝,相比之下别看伏婴师一身淡蓝浅白,这才是让挽月恨得咬牙切齿千回百转的朱砂痣……虽然经常反手拍成蚊子血。

碎碎念以上,有拉郎瞎掰ooc,而且啪叽刷了一万字还没讲完,没讲完的那些,会不会讲,真的是随缘……慎入慎入,也别拍作者了,作者萌起cp来自己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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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月和她的大侄子好上很大程度上托了她大哥的福。银锽朱武要娶九祸的消息一传出来,挽月绝对不是炸的最厉害的那个。虽然在表现上,她确实是最明显的一个,但不管怎么说,一天连续收到自己爹不是自己亲爹,自己以为了那么久的亲爹要娶自己亲爹的老婆的消息,银鍠黥武作为一名长年压抑自己的魔终是压抑不住了,酒喝的有点多,然后遇上同样拎着小酒壶的挽月,两个情场失意的醉鬼发泄情绪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第二天露城王宫内是个魔都知道他们滚过床单了。而相较挽月的尖叫断片,她大侄子虽然懵圈却还记得自己昨晚干了什么。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像一头受伤发狂的野兽将她压在身下抱着啃的,虽然确实是她先扑上来亲自己的,但素来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的年轻人在稚涩的感情上也没有甩锅的习惯。尤其是,挽月第二天醒过来以后的模样,确实不太好看。

衣服很明显是被撕碎的,头发,也很明显是被扯散的,某间无人居住的简易宫室床边散落了一地公主头上的簪饰,而床单滑落下来,隐约看见少女诱人的胴体之上布满了大片青紫红肿的暴力痕迹。已经完全超过可以拿情欲做理由的程度。最明显的,莫过于少女细白两颊上两道过了一夜仍未褪去的鲜红掌印。

种种迹象表明,这不是一场你情我愿的甜蜜欢好,而是男方单方面实施的荒唐暴行。所以,虽然所有人都觉得黥武不会对挽月有什么意思,甚至依然不太相信他会同强暴这个词扯上关系,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只能相信,大概就是挽月点背被正好想要随便拉个女人发泄一通的黥武给抓个正着。

其实这事说麻烦麻烦说没什么也没什么。虽说辈分上是姑侄,但又不是亲生的,年龄差也构不成问题,魔嘛,就是能活,夫妻差个几百几十岁多了去了。怕名声传出去不好听……他两的爹亲/大哥昨天刚给他们亲身示范了什么叫贵圈真乱,真爱有理……唯一的麻烦大概就是挽月是有未婚夫的,不过除了她大家心里都知道,伏婴师怎么可能喜欢她,没背地里把她咒死算有良心的了,心里早巴不得甩开她这个瘟神了。

所以,也算不上什么要命的事,就是挽月点背啊,黥武随便拉哪个女人不好,怎么偏偏拉到了她?因为异度魔界的族民一向身份和武力成正比,不能让他随便拉的女人里都有能力将喝醉酒的他打趴下,而打不过他的女人里只有挽月这个不能让他随便拉。

欸,听着就有点尴尬。朱武看着自己衣衫不整同睡张床的儿子和小妹,心情一时很复杂。或许是对这个妹妹的偏见,也或许是对这个儿子的疼爱,朱武心内其实并没有怎么对挽月产生同情,或者对黥武产生极度失望的感觉,他就是……心情有点复杂,想着怎么赶紧把这件事解决掉。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让挽月嫁给黥武则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伏婴师看着满脸不可置信仍没回过神的挽月心说朱武太不了解自己这个小妹了,她不大吵大闹借机生事就不是银锽孤月了。但这次伏婴师的算盘打空了,因为挽月花了很久的时间回神,又花了很久的功夫理解朱武这句话的意思,最后一点头,恍然大悟,说她同意了。

伏婴师无意识将棉被里层的布料撕开一道口子。

银鍠黥武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然后被她没好气白了一眼,看什么看!难道你想吃完了不认账提起裤子就走人?!

打出生后就一心练武没继承到他老爸半点泡妞技巧的银鍠黥武还是头一回听见男女间的下流话,尤其是,说这话的还是昨晚被他强迫为爱鼓掌的姑姑?银鍠黥武默了,看起来格外乖巧的低着头,嗯了声,说没有,我会负责的。

既然双方当事人都同意了,那这件事就算成功解决了,银锽朱武装模作样咳了两下也就寻了个借口出去了,挽月瞥了自家兄长一眼,不说话,又看向银锽黥武,银鍠黥武心虚又愧疚的对父亲点点头,又在挽月的注视下把头低得不能更低。两个人都没注意到,伏婴师跟着朱武离开前淡淡困在他未婚妻上的一眼。

真的,不该忽视的。


顺理成章换未婚夫的挽月日子过得不差,虽说两任未婚夫都不是她喜欢的,第二个木头似的和她搭不上话。往往她在她新未婚夫房里指指点点挑挑剔剔半天,她的小未婚夫还在为她进门第一句话“今天天气不错啊”困扰,露城所谓的天气不错是什么意思?是指冻气弥漫看不见天,还是指魔火炽烈喘不过气?并不懂男女之间还有所谓客套客套一番规矩的青年将领完全没能跟上自己未婚妻的思路,是以挽月东扯西扯扯了大半日看见的就只有她新任未婚夫站在一边,距离她五步远,表情木讷又沉重的样子。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若此刻听她说话的人变成了伏婴,只怕是早就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轻言软语好生哄着了。哪能像现在,她叭叭叭说了许久连杯茶都没得上。挽月一边嫌弃地不行拿指尖敲着桌面一面不耐烦的拿眼觑着自己的侄儿未婚夫。而想了不知许久终于把挽月方才话里所有意思都尽可能想出来的黥武只问了一句。

“你是想拆房子吗?”

我&?#$%……

一口老血梗在喉间的挽月气的就恨手边没个杯子给她砸砸了,而手下的桌子做工朴实,厚重得很,一看她就掀不动。

“拆拆拆……”挽月气的话也说不利索,“你有见过谁要拆自己婚房的?!”挽月登时跳了起来,连裙子都顾不得提,险些把自己绊了一跤地跌撞到银鍠黥武面前。

“看着我。”气的满脸通红蛮横不讲理的公主殿下发令道。

“嗯。”银锽黥武被她抓着胳膊专注的看着她,确定自己在她翠色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凝视他的目光。

毫无目的地对视良久,自以为看穿对方心思不敢对自己有半分敷衍的孤月满意地点点头,只又不甘心地小声咕哝了一句。“我只是说你住的宫殿太没趣,一点都不符合本公主高贵不凡的品味,我们之后可是要成婚的……”

“……”

银锽黥武在她没看见的地方拧了下眉,一半是因为她口不对心要理解她弯弯绕绕的心思感到头疼,一半是因为她好像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清楚那天她到底答应了什么。

成婚,一个对银鍠黥武而言其实并不怎么美好甚至可以说嘲讽意味十足的词语。他虽然没见过他的亲身父母……却也知道他们定不是在两心相悦举行仪式后有的他。

想到这个,银鍠黥武心里跟被扎了一样,算不上疼,却磨人的很。他想,若非那日和他苟且的人是她,他可能趁着意识还混沌随手杀了身边陌生的女人。可偏偏是她。

银鍠黥武迷茫之余又有些莫名,两个人翻覆了一夜,怎么看也是她的体力被消耗的更厉害些。而次日清晨,竟然还是她这个武功不怎么样,从小没上过战场的娇娇女先醒过来?而自己被她的叫声惊醒,第一反应也是为自己竟然枕在一个女人的胸前睡了一夜感到不可思议。这比他和她翻云覆雨了一夜还要令他震惊。

说起来真是一段不愿回想的记忆,银鍠黥武微微垂着眼睛,却正好看见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挽月正鼓着眼睛对他的沉默表示不满。鸦黑的发,姣好的颜,粉色的唇和翠色的眼,啊……让他想起父亲曾说过苦境的女子同异度魔界的不同,妆容上都以“云鬓雾鬟,杏眼桃腮”为美。单从外貌上看,她确实很符合苦境女子的审美了。就是……性格上,算是集合了苦境和异度所有女性性格中令人头疼的部分吧?

真的,很令人头疼啊,完全不懂如何应付异性,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姑姑和实际意义上的妻子。短暂的犹疑后,终是抢在她爆发前,银鍠黥武给出了最糟糕的答案。

“随便你。”

真是在和女性交流中最欠艹欠打欠教训的一句话,不过银鍠黥武说这话时候例外。

这也是挽月为什么觉得换了未婚夫后日子过得不差的原因之一。

因为在一开始艰难艰难……不能再艰难的夫妻婚前相处后,小挽月终于发现了自己现任未婚夫和前任未婚夫在看上去百依百顺外表下截然不同的本质。银鍠黥武,人如其名,就是条鱼啊,只有七秒的记忆,自然傻兮兮的跟不上她聪明的逻辑。所以他所有看起来冷漠、傲慢、又心不在焉的表现其实根本就是在用自己一点也不灵光的脑子努力思考如何满足她的意愿而已!

果然本公主就是如此美丽聪慧,让身边的男人都忍不住爱上自己,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侄子。

小挽月秉持着一贯的自恋劝说自己不要同银鍠黥武一般见识。

而事实上,虽然说法哪里怪怪,但真相确实如她所想。

银鍠黥武确实很想满足她提出的每个要求。

因为两个人在感情里都是白痴,只不过一个坦诚些,一个自以为是些。银鍠黥武并不想从挽月身上得到什么,魔物朴素的价值观告诉他做了就得认,吃了就得付账,是以不知道怎么做人未婚夫也就谦逊点,让挽月这个好歹有过未婚夫的告诉他该怎么做。当然,他也请教过自己的表舅,挽月的上一任未婚夫,但就请教了一次,他就拒绝在自己未婚妻这件事上和他精明心计的表舅有任何交流。是,他的上司兼表舅,多么了解挽月这个小婊砸,三两句话就将她的个性概括的精准无遗,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心生嫌弃。但银鍠黥武不想听这个,他是来问怎么让挽月开心的,不让她每次拽着头发扭扭捏捏地进来又每次摔着袖子怒气冲冲地出去。他对挽月是怎么明里暗里挑唆他杀害那些知晓她身世面目的无辜宫女毫无兴趣,包括她是怎么残忍地收集各色美女的面皮,或许是没见过那种漂亮的面在别人身上是什么样的,所以银鍠黥武理所当然觉得那张脸在她身上是最合适的,反正他也杀人的时候也不看对方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而挽月呢,以为自己要的很多,成天上蹿下跳地跑银鍠黥武面前刷存在感,但指桑骂槐打鸡骂狗地发作了好几通,发现银鍠黥武这只魔其实和自己一样,没什么的。就……虚假尊贵的身份、朱武一般般的疼爱……没、没了。看似热闹轰烈的外表下,他们身上心里一样的残缺。加上他很少索取什么,有的就更少了,而他有的里面,她伸手要了,他也就伸手给了。所以挽月最后就将审核银鍠黥武作为自己未婚夫的要求变得很低,只要他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有切实的她的影子,她就满意了。

因为要来要去,无非要一个对方爱自己的证明。证明自己不是没人爱的小东西。

但总要别人证明有多爱你,听着就很伤心。

所以挽月,也想试着去爱一次别人。


挽月出嫁那天,穿的可漂亮了,学着人类嫁娶的习惯,大红的锦缎拿金线绣了栩栩如生的凤凰,赤金打造的首饰闪耀着灼伤人眼的光,挽月从昨晚上琢磨着怎么画新娘子的妆了,把负责她衣饰妆容的给麝姬烦了个半死,翠花钿,红梅妆,细涂唇脂染鹅黄,纵使麝姬已说了不下无数句的好看、漂亮,句句都是真心的,也依然挡不住挽月命人端水净面再试试别的雀跃。麝姬心里苦啊,说道:“银鍠黥武就是个木头,哪里知道女儿家菱花镜前那么多花样,只怕你拍一盒胭脂在脸上他也只当你今天脸色红润过头了。”因着两人都爱变脸的关系,挽月其实和麝姬关系不差,一向蛮横的性子在这位启蒙她爱美的老师身上也收敛了大半,闻言只不赞同地哼哼两声,说:“那是你不了解他,他眼尖着呢,鼻子也灵,每次我还没露面呢,他就站起来准备说了,从额心的花样到脂粉的味道分辨的一样不差。”

听着挽月得意的说道,麝姬有点懵了,问道:“银鍠黥武那么闷骚的吗?不对啊,就算他没我想的那般粗犷不识趣,也没必要跟报菜名似的一一说出来,还是……你和他说了什么?”麝姬想想想想就真相了。

“那自然,”挽月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仰了仰头,说,“我让他找的啊,找不出来我就发火,次数一多,他就都找出来了。”

“……”

麝姬心说你还拽上了,有什么好骄傲的啊!本来男女之间多么玄妙的风月情调被你整成了大家来找茬知不知道!

但因为伺候这小祖宗一整天,想着明天还得再陪她大半天,麝姬咬咬牙,将这话咽下去了,换了副妖娇的口气,弹着她细嫩的面孔说:“记得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再精致的妆也要一张足够漂亮的脸蛋做基础,不然都是白费功夫,你瞧瞧你再这么熬夜熬下去,明日别说做不出艳光四射的新娘子,只怕一出场就要被女后比下去。”

麝姬这话说得好,直接扎到了挽月的心底,握着眉笔的手一抖,登时跳起来赶人熄灯爬上床睡觉。麝姬悠悠的打了个呵欠,心满意足地退下了。想着过了明日这小祖宗以后就归银鍠黥武管了,应是再也烦不到她了。

只是麝姬这话说的不全对,她猜中了结尾,没猜中开头。

挽月却是没再来烦过她,可她也不归银鍠黥武管,结婚当天,新郎换人了。

回房后刚躺下没多久麝姬就爬起来了,顶着两黑眼圈就准备去看看挽月那个小婊砸醒了没,有没有因为太兴奋昨晚没睡着。谁叫今天的麻烦事那么多,就算先前安排的再细密,麝姬也担心容易出岔子。结果好嘛,走半路上远远看见站挽月宫门口的伏婴师,麝姬一下子还以为自己没睡饱眼花产生幻觉了。

但当那个凉薄的背影缓缓转过身来,麝姬被伏婴师眼中的冷意刺醒,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挽月这个小婊砸要倒大霉了!

果不其然,当伏婴师将一瓶药交到自己手里,让她找机会让挽月喝下的时候,麝姬吞咽了下喉咙,犹犹豫豫地接下,明知对方狠起来是个连魔界大王都不怵的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事儿……主君知晓了不大好吧……?”

麝姬盯着手里的小瓶子,心说挽月这小祖宗虽然难搞,却也没什么好和她多计较的,就当看个笑话呗,好不容易这蠢丫头找到了个蠢男人,迷迷糊糊地要嫁人了,今后不跟主君女后搞了,伏将军你也少了个大麻烦,何苦来哉。

而伏婴师裹着他的棉被安静地站着,似乎是觉得露城后半夜的天格外寒凉,是故棉被不若平常盖一半敞一半,而是将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一点儿里面的衣服都看不着。

而麝姬记得,先前几回被挽月那个小婊砸急急忙忙叫去恰巧撞上伏婴师时,他的棉被都是虚虚披在身后的,而当异度魔界三殿集合起来偷偷摸摸开什么重要会议时,于密不透风闷得不行的屋内这位军师大人的棉被往往都是裹成这幅样子。而眼下他目的不明地将这瓶药交给自己,麝姬心思转的飞快,忽然想到……是不是因为总要接住某个扑进自己怀里的小婊砸,棉被裹得太紧不方便,他才……

麝姬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惊,握着药瓶的手也颤了颤,忽然不敢直视伏婴师缓缓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真TM吓人!魔也一样!麝姬突然觉得挽月这个小婊砸怎么就那么胆大?连这种人物也敢说扑就扑,扑完了还直接和别的男人上了床,现在好了吧,人来算账了,你能怎么办?

而伏婴师只是静静地看了麝姬一眼,罕见地笑了一笑,说,“主君,自然是知道的。”

麝姬的心,啪叽,凉透了,半句也不敢多问的,一欠身一告退,麻溜的往挽月宫里跑,生怕慢一步,身后的人就会撕毁温文的假面,化身狰狞的野兽把她的头拍掉了。

挽月小婊砸你说你咋那么点背呢,麝姬袖子里藏着药,坐在桌边,看着珠帘另一边这小祖宗难得乖巧的让宫人服侍着换上嫁衣,脸上画着所能想出的最精致的妆,唇边绽着也是无知刁蛮公主所有的最明艳的笑容。可惜了,麝姬心里叹了一句,面上却是妩媚的滴水不漏,拖着慵懒的尾音问她,“这马上就要嫁人了,你是要喝杯茶定定心呢还是喝杯酒壮壮胆?”

挽月听了小心地转过头,生怕乱了头上的凤冠,皱了身上的嫁衣,只那脸上不可一世的表情看着可招人厌了,她说,“我有什么好心不定需要壮胆的,能娶到我是他的福气……”

麝姬嗤笑一声,没接话,因为挽月小婊砸说这话时眼睛正不安分地各种乱瞟,话说一半自己就先气短。“还是酒好了,结婚嘛,都要喝酒的。”

挽月说着,唇轻轻地抿了起来,一双顾盼希冀的美眸,闪烁着最甜蜜的笑意。

麝姬瞧见,眉有一瞬间的拧紧,却又无可奈何,装作无事地调笑几句,将一杯掺了药末的薄酒递了过去。见她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麝姬忍不住问了声:“甜吗?”

挽月将酒杯交予一边的侍女,没明白麝姬的话意,想了想,随口答道。“甜。”

麝姬低低笑了声,没给她起疑的机会,上前一步将她赤金凤冠上的一拍珍珠幕帘放下来,拉着她的手催促道。“甜就行,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此刻你觉得甜就行,快走吧,别让你的好官人等急了。”

挽月不乐意地哼了声,“有什么好急的,能娶到我是他的福气。再说,等得到的就永远不迟。”

嘴再硬,跟着麝姬的脚步却是片刻不停。拿红白珍珠串成的珠帘掩映下,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笑意。


都说恋爱中的人是盲目的,而结婚过程中的女人基布就和瞎子没什么区别了,难怪苦境男女嫁娶都要在女人的头上蒙上块红盖头,感情是为了遮掩新娘子这一天都是瞎的真相吗?

婚宴大厅上,麝姬寻了个不那么起眼的地方坐下,一双撩人又有些许烦躁的目光若无其事在众人脸上扫过,众人脸上的笑容皆有些僵硬,甚至有几个性子耿直的笑也笑不出。

想也是,先前这小祖宗因被自家侄儿强上了是以不得不临时换未婚夫匆匆嫁了的传闻已经是甚嚣尘上,现在更好,三殿大家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个消息,连和道境的仗都没功夫打,一门心思扑在给这小两口整婚礼上,结果婚宴当天你才说这新郎换人了,这不是扯呢嘛?

换谁不好呢?折腾几个月偏偏又给换回去了。麝姬看着仿若对这一切改变丝毫无知无觉的挽月,急急忙忙牵过伏婴师递来的手,同他牢牢地十指相扣,脸上泛出只属于新娘子的醉人红晕,一双亮晶晶的眸隔着一排细密的珠帘也看的那样清楚……想起昨夜她还像个初识情爱的小女孩和自己喋喋不休说着有关银鍠黥武的事情,今天就……

麝姬吸了口气,抓着面前的酒杯,良久,一饮而尽。

麝姬自己也没想到,她会有一天,为挽月那个小婊砸觉得心里堵得慌。

而伏婴师牵着挽月的手,一步一步,不能更淡然地朝红毯尽头走去,那一袭飘逸俊秀的蓝,落在麝姬眼里,不能更扎眼。


这真是异度魔界高层所参加过得最尴尬的一场婚礼了,比先前银鍠玄影娶九祸那次还尴尬。所幸它很短,省却了一堆繁文缛节,新人完全是走个过场,只露了个面便双双而下,单留下朱武九祸这对高堂脸色皆不太好看的坐在台上。

尤其是朱武,看伏婴师的表情,哪里像看个妹夫,若非九祸在一旁看着,只怕他下一秒出手打死伏婴师也没人奇怪。但就这样,九祸看着伏婴师的目光,依然很复杂。但伏婴师表现得毫无异常,连带着,新娘子也按部就班,规行矩步,整个婚礼期间没出半点岔子。

这就十分诡异了。

在场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银鍠家的小公主原本的新郎去了哪里一样。

但就是在这一片未知的阴云笼罩下,所有人都没能感觉到婚宴的喜庆,他们的心情有如伏婴师面具上的阴翳一般不定不祥。

但这一切又和挽月没半点关系,她可是今日婚宴的女主角,所有人目光的聚集焦点,所以她一直笑啊笑啊,笑得那么明艳那么不懈,她今天往后就是银鍠黥武的妻子了,她才不要别人看他们的笑话,所以她今天表现的完美无缺,先前同麝姬演练的那几百遍总算没白费,她肯定是异度魔界有史以来最漂亮的新娘子。

连银鍠黥武这个不懂情爱的呆子也被她迷住了,不然他怎么会那么着急地将自己抱进洞房,又那么粗鲁地将自己摔在床上。挽月痛的哼唧两声,眼里却还是笑着的,瞧着迫不及待覆上来的人影,更是痴痴笑出了声。

一夜缭乱,第二天醒来,所有的迹象都显示她和身边的男人滚了床单,而挽月坐起身,环顾一下四周,确认这看起来是一间新房,但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应该不是她的新郎。

挽月轻轻拍了两下额头,似乎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未果。于是掀开身上的锦被,想下床,被拉住了。

“公主要去哪里?”她的前未婚夫捏着她的一截发尾,脸上没戴面具,与她同样披散着鸦黑的长发,正拿着十分撩人的低沉嗓音问她。

“去……”挽月转过身,看着他,像是看一个不知道如何定义的人,话也迟疑住了,整个人都显得非常迷惘,但问话的却始终都很耐心,他欣赏着她身上一块又一块的红痕、青紫,包括牙齿啮咬后留下的月牙形白印,每一道伤痕都如此赏心悦目,令他百看不厌。

而挽月虽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丈夫,却也没阻止他这样不合情理地盯着自己赤条条的身子看,她依然在想,依然很困惑,最后她问,问这个总是能解答她一切疑问,替她完成愿望的男人。“黥武呢?”

“黥武?”伏婴师似乎对她会问这样一个人感到奇怪,却依然体贴地回答道:“黥武是个好孩子,总是在闭关,想将来成为他父亲那般的战神。”

哦,挽月点点头,试着将自己的头发从伏婴师手里扯出来,他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她当然知道自己侄子是个什么样没情趣又木讷的家伙。练武练武练武,只要自己不去找他,就永远只会练武憨人,但他是她的未婚夫了。不对,过了昨天,他是她的老公了。她再嫌弃,也不能当着自己的前任未婚夫说出来。所以她现在得离开,去找她的亲老公。

但伏婴师始终捏着她那截头发不放,挽月扯了半天也没动静,有些怒了,挽月环顾左右,急切地想找个锋利的东西将它剪短。但伏婴师却在察觉了她的意图后,看似轻轻拉了把她的头发,却将她整个人拉倒在了床榻上。伏婴师一只手按在她的脑袋上,手势极为优雅的,却按的她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挽月实在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被莫名其妙一通顺毛后,她跑去问了麝姬。她找不着朱武,说是昨晚主持了她的婚礼后就忙着跑道境打架了。她,和,伏婴师,的,婚礼。她才不信九祸说的,虽然九祸一直是她嫂子,只不过是换了个哥哥。她相信所有人说的,是自己是昨天喝酒喝昏头了才会将新郎人选搞错,她的新郎怎么会是伏婴师呢?太荒谬了。她要去找麝姬,想法子将这件事搞清楚。

所幸,麝姬还在,没有跑去闭关或者跑去打架,她正娇滴滴地坐在镜子前面玩一张新到手的美人面。挽月进来的时候没敲门,麝姬看见她闯进来也没说什么。只风流地瞥了她一眼,不怀好意地问了一句:“如何,这洞房花烛芙蓉帐暖的滋味是不是比书里写的还要销魂蚀骨?先前,你还总和我抱怨伏将军这一副柔柔弱弱的小身板,一看就没主君来得英俊威武,这昨夜再试,可有改观?”

挽月见她出口成车,一点儿也没羞恼,只催着她问道。“黥武呢?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黥武?”麝姬的表情同伏婴师九祸的如出一辙,都是下意识皱了皱眉,不解问道,“银鍠黥武?你问他做什么?他不是一直忙着闭关吗,哪儿得罪你了?”

挽月倒吸了口凉气,十分迷茫地看了看麝姬屋内道出悬挂着的彩缦,昏暗的光线将它们照的都虚虚实实,鬼影憧憧的。看了许久,她又叹了口气,对上麝姬那双好奇又促狭的媚眼,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地道:“麝姬,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很聪明的,以为大哥伏婴都被我骗得团团转的,但是两个月前我才知道,我连个傻子都骗不过去,他说我把什么都写眼睛里了。我当时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得差点把指甲都挠断了,但他那时大概也没想到怎么安抚我,只是说,我的眼睛很大,他会在我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去看,所以就看到了。”挽月自顾自地说着,“我生气啊,我是真的生气呀,可是生完气我就开始怕了,那种后知后觉走到悬崖边上,差一步就要被自己最相信的人推下去的感觉……就像被虫子爬到了身上,吓得我连生他的气也忘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后来我每次有什么改变他都会第一时间发现,其实一开始不是的,”挽月皱了皱眉鼻子,有些嫌弃,“一开始别说我换妆换衣服换首饰,就连我想惊艳惊艳他,换了张收藏里最漂亮的脸他都没察觉,我都怀疑他瞎了!他才和我说,他其实对别人长什么样没什么兴趣,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习惯看我的眼睛,或许是因为很好看。那时候他说的我有些呆了,他不懂……你也不懂。”挽月像是想为口中的“他”辩解什么,飞快补了一句,麝姬安静听着,有些好笑,却因脸上始终挂着太过艳丽的笑而表现不出来,挽月继续说道:“反正我很喜欢他看我的眼睛,他说那是好看的。说了很多很多遍……可你们都说,我和他是没有交集的。”

挽月说着,缓缓垂下眼睛,声音非常的委屈,然后也不听麝姬接下来说什么,转过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但挽月其实很聪明,和她一直以为的那样差不多,只要她不自作聪明,能够耐心地、隐秘地、拿她那双被夸好看的眼睛观察。她看见的,远比别人以为的多。

伏婴师太聪明了,聪明到他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到天衣无缝,麝姬说的话必然经过他授意,但他忘了,麝姬很累了。一个月的婚礼准备把她忙得草木皆兵的,比打仗还累。今天好不容易解放了,她是绝对不会好整以暇坐在那儿像是等着谁来一样的。麝姬说的每一句话,脸上的表情都很完美,但如果是正常反应的她,应该正趴在床上睡觉。麝姬没伏婴师以为的那么在乎容貌,因为她本质还是异度魔界的人,任务,永远高于自身。何况,易容换相对她易如反掌。美貌,有时候可以来的很轻易。

伏婴师,被她误导了,以为麝姬也会和她一样,将掩饰自己的皮相看得那么那么的重要。

如果说她醒来就身处在了一场骗局中,很荣幸的,她赢了。赢了伏婴师这个给她织造上一场幻境的欺诈师。但很可悲的是,她发现这其实并没什么用。因为当你的生存已经是其他人施舍的结果时,你如何再去要求更多?挽月已经不想纠结她过去的愚蠢,她想握紧自己唯一的真实。

即使有人告诉她,那不是爱也可以。

因为一旦失去,她又将回归到一片虚妄的迷惘中。

麝姬是她现在唯一能通向那片真实的突破口,她不能大喊大叫地叫伏婴师动心思将之抹去。虽然她觉得伏婴不会犯如此燥进的错误。

挽月深刻地感觉到了头痛。她没想过自己是伏婴的对手,前路渺茫的她简直想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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